番禺莲花山渔港地处珠江出海口,是粤港澳大湾区唯一的国家级中心渔港,建设有两个标准渔业码头,背靠莲花山旅游区,东望海鸥岛,莲花山港周边的珠江河网纵横交错,由水陆可达珠三角河网的任一港口,经虎门口可直达伶仃洋及外海。
番禺莲花山渔港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,周边有超条渔船,渔业资源十分丰富。在近海渔业资源日趋衰退的现实下,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,传统渔业谋转型,部分“渔二代”开始进入电商领域,在传承中求新求变求发展。
“渔二代”跑运输船“接驳”渔获
53岁的渔民陈志强是石楼镇群星村人,15岁开始跟着父亲出海捕鱼,是个典型的“渔二代”。
8月30日下午3点半,碧空澄澈,海风轻拂下的莲花山渔船码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。刚刚出海返港的陈志强,正在给客人开单,妻子则与几位帮手在船上帮买家装袋。几位家人负责过称、收钱,还有几位年轻人负责在出口位检查货单是否一致,整个过程有条不紊。
一个小小的浮台与一艘运输船构成一个热闹的海鲜小集市。黄眉头、马鲛、金古、鱿鱼、黄虾、蟹等30多种海鲜,近2吨的渔获,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运输船上,让市民任意挑选。琳琅满目的海产品,让人看着就喜欢。
以前陈志强有一条小渔船,以捕鱼为生,年开始,他开始跑运输船,当起“海鲜搬运工”,一直到现在。“跑运输船和出海捕鱼相差也不大,一样是在海上跑,都要人做。我们的运输船其实就是起到‘接驳’的作用,从渔船上收鱼回来,卖给顾客,赚点差价,也赚不了什么大钱,就希望大家能吃上平价鱼、放心鱼。”陈志强乐呵呵地对记者表示。
“如果市道好,渔获出货快,回港2天左右就再出海,如果行情不太好,就要待上几天才能再出海收鱼。”陈志强说。因为运输成本和人工费用等原因,在海上捕鱼的渔民不可能每天回港,特别是在现在油价贵的情况下,就更要留多几天才能回港。陈志强以自己的运输船为例,他说现在加满一箱柴油要1万多元,从莲花山渔港出发,只够来回珠海桂山岛(船程约6至7个小时)3次多一点。
“渔船捕捞后,会先按种类、大小进行分拣,我们就会按市价跟捕鱼者收购,如果市道好的,价钱会贵一些,如果市道不好的,价钱就会差一点,没有固定的价格。我们做运输的,无非就是赚个差价。为了确保新鲜,我们基本上是即日来回,早上出海收鱼,下午我们就可以回港销售。由于长期合作,我们跟各条渔船联系比较紧密,但凡收够量了,我们就立即回程。收鱼的难度也不算太高,足够的冰是关键,确保低温保鲜。”陈志强说。
陈志强说,自己就是一名“海鲜搬运工”,出于对海上作业现状的考虑,他起到了灵活流通的作用,解决了捕鱼者的难题,也为好“鲜”的食客提供了门路,同时也为自己生计谋到了出路。
说起 陈志强 在莲花山渔港众多的海鲜中,要数“黄眉头”最为有名,可谓番禺街坊的一大“心头好”,自8月中旬开渔之后,陈志强运输船上好几大箱的黄眉头总是沽清得最快。记者现场随机采访了好几位前来买鱼的顾客,不少都是熟客,有的是朋友介绍来买鱼的,但大家一致的评价都是“来这里买海鲜比在市场便宜多了,也很新鲜,是正宗的野生海鲜,吃过返寻味。”
记者刚好遇到一位熟人,是石碁的妃姐和她的女婿,看他们大袋小袋地提了七八个胶袋,有黄花鱼、鲳鱼等几种鱼,还有鱿鱼、虾蟹等海鲜,有的还活蹦乱跳的,足有十多斤。妃姐说,开学了,她特地过来买些海鲜为晚上的家庭聚餐做准备,给孩子们准备些好吃的。“真的又平又靓,我们过来买过好几次啦!我女婿看到老板的朋友圈知道他们的船今日回港,于是我们提前过来等。”妃姐开心地说。
传承:以船为家以海为伴,纯朴互助安全第一
记者在采访时,发现很多渔民都会在船头放一扎花束或一盘绿色植物,听渔民说,一方面有祈求风调雨顺的意思,另一方面也出于对“家”的一种装扮,让渔船看上去生机勃勃。
“以前没读好书,也没什么长处,打小跟着父亲在海上谋生这么多年了,上岸了什么都不会,渔船就是我们的全部,既是陪伴自己乘风破浪的好战友,也是自己赖以生存的谋生工具”,陈志强无限感慨地说道,“我在船上的日子比在家的时间都要长,这艘船对于我们来说无比重要。每一艘船到了不得不‘退休’的年纪要处理时,心情都无比复杂,有一种跟亲人告别的心痛。”
天生乐观,简单随和,不强求,随遇而安,这些特质是记者这几天的采访中,在渔民身上感受最深的地方。陈志强说,大风大雨、甜酸苦辣都走过来,还强求什么呢?渔民什么都看得非常开,不会强求也不会攀比,生活全靠自己双手去打拼,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已足够满足了。
“面对茫茫大海,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,渔民之间骨子里都有一种互相帮忙的基因,在海上每当遇到什么突发状况,如机器故障、需要拖船等,只要收到消息都会义不容辞伸出援手。也正如我的兄弟朋友,只要知道我靠岸,都会二话不说前来帮忙,大家齐心协力地完成每一次回港销售工作,我自己也被兄弟们的这份情所深深打动,也真心地感谢他们每次不计报酬的帮忙。”陈志强说。
除了互助,安全也是渔民出海的第一要事。陈志强记得,以前父亲出海总会打开着收音机,24小时收听着海面的天气风浪消息,只要听到有台风或风浪预警消息,就会马上回港,“出海安全第一”也是从小到大听父亲说得最多的话语。“现在的预警手段已非常先进了,管理部门也是十分重视渔民的海上安全,只要有险情出现,我们也会第一时间收到信息,果断回港,绝不会冒险作业。”陈志强跟记者说。
困境:呈现年龄结构老化,传统渔民后继无人状况
陈志强所在的群星村是莲花山渔港四条纯渔村最大的一条村,面积虽然只有0.2平方公里,但常住户籍人口近人,在鼎盛时期,村里有渔船近艘,但随着渔船老化报废,现在册的只剩下艘。
群星村党委副书记梁凯恩对记者表示,艘渔船中有3艘是出远海作业的大型渔船,70多艘是小型的虾艇渔船、围网渔船、刺网渔船等。另外的20艘是运输船,但只有五六艘还在作业,大多是在海上收购渔获供应给冷库或批发给小贩。其余的运输船大都长时间停靠在码头上,等同报废。而船主们有的外出打工,有的在莲花山市场做些小生意。现在陈志强的运输船思变求新,以 现在莲花山的职业渔民数量大不如从前,呈现出年龄结构老化、传统渔民后继无人的状况。说起这些,陈志强也不胜唏嘘。“现在少了很多了,一来揾食艰难,二来渔船老化了要强行报废,加上人也老了,老一辈的渔民退休了,年轻一代又不愿意出海,所以真正的渔民也越来越少。我的大女儿22岁,也不愿意跟我出海打鱼了,宁愿在岸上找一份安定的工作。所以现在年龄低于50岁的渔民少之又少,只有50岁以上的老渔民还在坚持继续出海打鱼,一来是出于情怀,二来也是出于多年来的习惯,毕竟一辈子都在海洋上。”陈志强说,如果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,估计再过十来二十年莲花山渔港的本地渔民将后继无人。
未来:寄望借渔港经济区建设东风破浪向前
陈志强的无奈,无不透露着老渔民对于这个老渔港未来的担忧。最近,关于建设广东省渔港经济区先行先试区的消息,又让这个老渔港焕发生机。
为系统提升广东渔港建设和管理水平,近日,《广东省渔港建设攻坚行动方案(-)》,以广东省委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领导小组办公室名义正式印发。广州番禺被定为广东省渔港经济区先行先试区。《番禺国家级沿海渔港经济区建设规划(-年)》将围绕智慧渔港、平安渔港、绿色渔港、人文渔港、产业渔港“五大渔港”建设目标,规划期内,将逐步形成“一港引领、两翼提升、三核推动、四区发展、五镇协同”的总体布局,打造海陆岛统筹、港产城融合、渔工贸游一体化的发展格局,推动形成集渔业生产、水产品加工、休闲渔业、滨海旅游等为特色的新型渔港经济区,实现经济效益、社会效益、生态效益共赢。
“对我们渔民来说,这个利好消息当然是非常欢迎,希望莲花山港会越来越好。”陈志强欣喜地说。他希望政府多从渔民角度做规划,如打造专业的海鲜交易市场、完善避风设施等,“希望市民群众以后每想到吃海鲜,都能第一时间想到莲花山渔港,这样也能带旺莲花山的经济,一举几得!如果以后莲花山渔港有了一个好前景和未来规划,相信会吸引年轻一代加入,现代渔业也是需要年轻人才的,希望能多招揽人才参与渔港建设,将莲花山渔港做大做强。”
“希望将来渔港经济区的建设能够促进我们四条渔村的水产品加工、贸易、饮食、运输、养殖等产业发展,为渔民提供更多的劳动就业机会。”梁凯恩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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