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水网密布的广州,老照片中处处可见密集停泊的渔船,直到30年代,还有大约15万的渔民在珠江上依水而居,而今,渔船却已难得一见,不经要问:广州市内还有渔村吗?

有,与大学城隔江相望的地方,有个“新洲渔民新村”,它是广州市内最后的渔村了。

在新港东路的尽头,有个新洲码头,以为可以乘船到新洲渔村,谁知写着到“深井”和“长洲”,而新洲渔民新村其实乘巴士到黄埔古港,再步行前往最方便。

它隐藏在热闹的黄埔古港集市背后,沿着小路穿过一片蕉林就到了,眼前的“渔村”和想象中不大一样,停泊的渔船已经不多,水上人家的场景需要更多的想象。

蕉林

整个渔村分为两部分,一边是“渔民新村大街”的居民楼景观,一边是停泊渔船的岸边景色。名曰“大街”,其实两边都是居民楼,中间一条3米多宽的道路,一眼望去,半空中布满电线,都是紧紧相邻的握手楼,但仔细看,又有不同。

每间屋都是有前后门的,除了临街的这道门之外,在屋子后面还有一道门,通向水边,有的人家在水边建了水棚,可以方便随时上下渔船作业。

面街的这边,并没有那种户门紧闭的态势,一些老人家坐在门口闲话家常,咿呀学语的小童在长辈跟前玩耍,因为大家相互间都熟识的缘故,很多人家只是虚掩房门,从屋内传出电视机的声音和厨房里忙碌的声响。

透过半掩的房门瞟见村民的家中都很整洁,街道也很干净,处处可见禁止乱扔垃圾的提示,想象中渔村里会有鱼腥味,但并没有闻见,我四围走逛,也并未遇到不友善的“问候”。

渔民新村大街

“疍”这个字也变得越来越陌生,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读音,当它渐渐有生僻字的味道,也正说明这种传统的生活方式正在消失。

南宋有书记载:“以舟为室,视水为陆,浮生江海者,疍也”,疍家人的水上生活从宋朝时已经有了。他们是生活在海上的“水上人家”,以外形两头翘起的渔船为家,与变幻莫测的风浪相比,小船犹如蛋壳般脆弱,为生活需勇敢与大海搏斗,故名“疍”,与“蛋”同音。

另外,有名的“艇仔粥”很多人以为源自于西关一带,其实不然,艇仔粥是生活在珠江三角洲的疍家人创造的,他们用鱼片、叉烧、鱿鱼丝、花生米、油条碎等一起煮成了什锦粥,后来因其味美而流传开,渐成颇具雅趣的一道羊城美食。

旧时,连家船就是水上居民一家人的栖身之所,整条船也就五六米长,一米多宽,船尾用疍蓬围起来做卧室,遮蔽风雨,船的底部还建有水舱,用来装捕捞到的鱼虾。一家人在船上生活,家即是船,船也是家,这样的水上生活在上世纪60年代逐渐改变了。

随着广州城市建设的发展,各种工程也影响到了珠江流域的渔业,渔民们捕鱼的难度加大,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开始转向陆地生活了。年开始,渔民们开始陆陆续续在陆地上定居,到年,七成的水上居民都上岸定居了。

当时,新洲这里是属于广州市畜牧场的一段江堤,位于石基村和广州渔轮厂之间,对着珠江,又靠着黄埔涌,水路很是方便,年新建了这个渔民新村,现在,60年代建的旧屋都还可以看到,上面挂了危房的标志,却也贴着红彤彤的“龙马精神”,相映成趣。

广州一共有5个渔民新村,新洲、沥滘、芳村、猎德和莲花山,而现在仅存的就是新洲这个了。一转眼,60年过去,这里也历经了三代人。

在临江的岸边,江上面有条“断桥”,是停工的“新化快速”干线,连接广州城东部到番禺,后来因为工程要穿过黄埔村牌坊而停工。

桥下江面上泊着很多渔船,现在已经多为机动船了,偶尔见到有人在木船山摇桨过来。撒网、摇桨、捕鱼,对歌……在这座城市的一角,是充满自然野趣的独特景观。而如今,已难寻水上人家的生活场景,渔船都离我们越来越远了。

在屋子的后面,有水潭和田地,还可见一些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吊脚楼,叫“水棚”,这些水棚都与陆地相连,靠一些泥桩或木桩支撑在河床上,和后面砖木结构的房子相比,显得简易些,但却相当于自己的小码头一样,很方便。

新洲渔民新村大街的尽头,还可见到挂着“广州白云区渔业联社新洲渔业社”的牌子,建国后不久,渔民响应国家号召上交捕得的鱼虾,这个渔业社就是新洲渔村的前身,成立于年。但还是有点不太明白,新洲渔村位置在海珠区,但却为何属于白云区的渔业联社呢?

走出渔村的路上,还可见到村中“老人悠闲活动中心”,台凳整齐地码放着,村中有活动聚会的时候,应该都会在这里举办吧。在旁边,停着一条已经难得一见的“船屋”,两侧还贴着对联,算是为数不多水上人家生活的标本,而后面的机械手臂正在拆着砖瓦,城建工程步步推进。

水上的广州,曾因疍家人的拼搏,而有了一段属于江河的繁华,而历史的变革让这样生活方式变得稀有,不久的将来,渔民新村也会再次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而拆迁,以后,更多的要在一碗艇仔粥中怀念广州曾经的水上人家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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